第75章 一代枭雄陨落!(2 / 2)
薄的破袄,目光投向更远、更迷蒙的风雪深处,声音飘忽得如同呓语:“……是……是那个让天变了颜色的人……”
宫墙之内,气氛压抑如同凝固的铅块。灵堂已匆匆设下,巨大的棺椁停放在冰冷的殿堂中央,尚未合盖。曹丕一身缟素,独自站在棺前。惨白的烛火映着他毫无表情的脸,深不见底的眼眸里,看不出丝毫泪意,只有一片冰冷的、如同冻结湖面般的沉静。他缓缓伸出手,指尖拂过棺椁边缘冰冷的金漆,那触感坚硬而陌生。父亲……那个名字曾是压在头顶的巍峨泰山,是横亘在霸业征途上唯一的、也是最强大的巨峰。他曾在泰山脚下无数次仰望、战栗、隐忍,如今,这山……轰然崩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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棺内,曹操枯槁的容颜在明灭的烛光下更显灰败。曹丕的目光久久停留在那张脸上,试图穿透死亡的幕布,触摸那曾让整个中原为之战栗的灵魂。他想起父亲勒马碣石,面对沧海洪波,吟出“日月之行,若出其中;星汉灿烂,若出其里”的壮阔;想起官渡冲天的火光里,父亲挥剑断案,孤注一掷时的决绝;更想起那首字字泣血的《蒿里行》:“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生民百遗一,念之断人肠。”那悲悯,与徐州城下那场“泗水为之不流”的屠戮寒光,奇异地、矛盾地交织在这同一个灵魂深处。他是挥鞭断流的枭雄,亦是横槊赋诗的诗人;是唯才是举、廓清北方的雄主,亦是梦中挥剑、斩杀近侍的猜疑者。他一手提拔了寒门,却又在晚年以最残酷的手段清洗了曾倚为臂膀的荀彧、崔琰……功与罪,仁与暴,如同他头颅中日夜不休的剧痛,至死方休。
“设使天下无有孤,不知当几人称帝,几人称王……”父亲当年那睥睨天下的豪语,犹在耳畔。曹丕的嘴角牵起一丝极冷、极淡的弧度,几乎难以察觉。他的手,终于离开了冰冷的棺木,缓缓攥紧。指节因用力而发白。泰山已倾,但泰山之下,那被压制了太久的、属于他曹子桓的天地,正轰然洞开。一种前所未有的、冰冷而沉重的力量,开始在他血脉中奔涌、凝聚。他抬起头,目光越过摇曳的烛火,穿透灵堂的素缟,投向殿外风雪肆虐的、无边无际的暗夜。那眼神深处,属于继承者的火焰,开始无声地、冰冷地燃烧。
邺城西郊的送葬队伍在风雪中蜿蜒。没有金缕玉衣,没有黄肠题凑,只有一具薄棺埋入黄土。墓碑上简简单单刻着“汉征西将军曹侯之墓”——那是少年曹操梦寐以求的封号。当最后一抔土掩上坟茔时,漫天风雪突然加剧,将那个曾以一人之力遏制乱世崩坏的身影,彻底掩埋在历史深处。
铜雀高台今犹在,不见当年横槊人。千载后,碣石山下的海浪依旧拍岸,似在诉说那个金戈铁马的时代——一个英雄与恶魔同体、诗人与屠夫共生的复杂灵魂,如何以雷霆手段在废墟上重建秩序,又如何因天命难违而功败垂成。他的是非功过,终随滔滔江水,化作渔樵笑谈中的一缕苍凉余韵。
风雪呜咽着,穿过铜雀台空寂的廊庑。那曾响彻云霄的宴乐欢歌,那曾激荡风云的权谋杀伐,连同那个挟天子以令诸侯、使天下英雄尽折腰的身影,终究被这建安二十四年的漫天风雪,彻底埋葬。一个时代,随着那颗搅动乾坤的星辰一同陨落,只留下巨大的、供后人无尽评说的虚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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