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攻取东三郡(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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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的轻微噼啪声,和窗外依旧未曾停歇的雨声。将领们垂手肃立,无人应声,也无人抬头。一种无形的、冰冷的暗流,在烛光与沉默中悄然涌动。孟达低垂着眼睑,盯着自己战靴上尚未干透的泥点,仿佛那泥点里蕴含着世间最复杂的图案。他清晰地感受到身侧几道目光——李辅的,还有其他几位相熟部将的——如同烧红的针,带着压抑的愤怒和不平,刺在他身上。他甚至能听到李辅那粗重的、强忍着的呼吸声。

刘封似乎很满意这死水般的沉寂,这在他看来,正是他威严确立的证明。他挥了挥手,声音带着一种施舍般的宽宏:“好了,各自下去安顿兵马,整修城防吧!孟达将军,”他忽然点名,声音不高,却足以让所有人侧目,“你部攻城辛苦,伤亡颇重,房陵城防,就暂交申耽将军负责,你部……好生休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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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难以言喻的寒意,顺着孟达的脊椎瞬间爬满全身,比城楼上的冷雨更加刺骨。剥夺防务?休整?这是明晃晃的削权,更是无声的羞辱!他猛地抬起头,正对上刘封那双带着一丝得意、一丝警告的年轻眼眸。那眼神锐利如鹰隼,仿佛在说:你的功劳,你的兵马,你的一切,都在我掌控之中。

孟达只觉得一股热血直冲头顶,额角的青筋突突直跳,握在腰侧刀柄上的手猛地收紧,骨节发出轻微的“咔”声。厅堂中的空气仿佛凝固了,烛火不安地摇曳着,将每个人脸上的阴影都拉得扭曲变形。

“末将……领命。”孟达的声音响起,干涩得如同砂砾摩擦,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硬生生挤出来的。他缓缓松开紧握刀柄的手,那手背上,青筋的痕迹久久未消。

他不再看任何人,包括上首那个意气风发的年轻人,转身,大步走出了这间令人窒息的厅堂。沉重的铁靴踏在冰冷的地砖上,发出沉闷而孤寂的回响,每一步,都仿佛踏在自己碎裂的心上。

上庸城,临时征用的官邸内室。夜已深沉,窗外只有单调的虫鸣和远处巡夜士兵甲叶偶尔碰撞的轻响。孟达独自坐在案前,面前摊开的是一张描绘着东三郡山川地势的粗糙皮图。烛光摇曳,将他紧锁的眉头和眼底深重的疲惫映照得格外清晰。手指无意识地划过图上标注的关隘、河流,汉中王刘备赐予的“平寇将军”印信就搁在案角,冰冷的铜质在烛光下反射着幽微的光。

连日来,申耽、申仪兄弟那谄媚的嘴脸,刘封那轻佻刻意的打压,还有同袍们敢怒不敢言的憋屈眼神,如同走马灯般在他脑中翻腾不休。一股浓重的、令人作呕的疲惫感,从骨头缝里丝丝缕缕地渗出来,沉重得让他几乎抬不起头。他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气,试图驱散心头的阴霾,但那阴霾却如同附骨之疽,挥之不去。

就在这时,一阵极其轻微的、几不可闻的叩击声,仿佛只是夜风吹动窗棂,在他身后的屏风处响起。

孟达霍然睁眼,疲惫瞬间被冰冷的警觉取代。他并未立刻转身,放在膝上的右手,已经无声地滑向腰间的刀柄,指腹感受着那熟悉的、带着皮革温润的金属冰凉。

“谁?”他的声音压得极低,如同耳语,却带着一股逼人的寒意,在寂静的室内扩散开来。

屏风后的阴影微微晃动了一下,一个穿着普通商贾深色布袍、身形精瘦的人影如同幽灵般闪了出来。来人动作轻捷无声,显然身手不凡。他脸上带着长途跋涉的风尘,但一双眼睛却精光内敛,谨慎地扫视了一下四周,确认安全无虞后,才对着孟达微微一躬身,姿态恭敬,却透着一种不容忽视的疏离。

“深夜惊扰孟将军,实非得已。”来人开口,声音同样压得极低,带着浓重的江东口音,“小人奉吴侯麾下,吕蒙将军之命,特来拜会将军。”他刻意强调了“吕蒙”二字。

吕蒙?江东的吕子明?孟达的瞳孔骤然收缩,握刀的手心瞬间沁出一层薄汗。江东的密使,竟然能如此轻易地摸到自己这里?这上庸城,这东三郡,究竟漏成了筛子?还是……有人故意放水?无数个念头闪电般掠过脑海,他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是冷冷地盯着来人,目光锐利如鹰隼,试图从对方脸上找出任何一丝破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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