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铁匠的儿子（4 / 4）

拼命想抽回步枪，但枪管如同铸在了铁柱血淋淋的手里！

“死——！” 铁柱双目赤红，如同地狱归来的修罗！他右手丢弃了铁钎，五指箕张，带着全身的体重和冲力，如同铁钩般狠狠抓向鬼子兵的面门！目标直指那双充满惊愕和恐惧的眼睛！

噗嗤！

指甲抠破皮肉的声音混合着骨头碎裂的闷响！铁柱的两根手指，如同烧红的铁钉，深深插进了鬼子兵的眼窝！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嚎瞬间撕裂了铁匠铺的空气！

那鬼子兵痛得疯狂挣扎，松开了步枪，双手捂着脸在地上翻滚哀嚎。

“爹！”铁柱甩开夺下的步枪，不顾手掌鲜血直流，扑向摇摇欲坠的父亲。

陈老铁脸色惨白如纸，腹部的刺刀随着他的动作微微颤动，每一次都带出大股温热的鲜血。他靠着墙，艰难地喘息着，看着眼前浑身浴血、状若疯虎的儿子，眼中没有即将熄灭的恐惧，只有无尽的担忧和一丝难以言喻的哀痛与欣慰。

“柱子……快……跑……”

他艰难地吐出几个字，身体再也支撑不住，顺着墙壁缓缓滑倒，腹中的刺刀柄在泥地上拖出一道刺目的血痕。

“爹——！！！” 铁柱发出一声痛彻心扉的嘶吼，扑上去想抱住父亲。

就在这时！

轰！！！ 铁匠铺的墙壁再次被猛烈撞击！砖石崩塌！硝烟弥漫！

门外履带的轰鸣声骤然加剧，那辆钢铁怪兽似乎被激怒，炮塔开始转动！雪亮的光柱再次扫进濒临倒塌的铺子！

同时，外面传来更多日军士兵杂乱的脚步声和拉动枪栓的哗啦声！

“柱子……走……”陈老铁涣散的目光死死盯着门口逼近的阴影，用尽最后一点力气猛地推了儿子一把！

铁柱被推得一个踉跄，滚到了墙角那堆废铁料后面。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他。他看着倒在血泊中，腹部插着刺刀的父亲，听着门外越来越近的日寇脚步声和坦克引擎的轰鸣，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几乎要碎裂！血红的眼睛里，是无边的仇恨和无尽的疯狂！

就在他抓起地上半块锋利的斧刃碎片，准备扑出去与那些魔鬼同归于尽时——

一只沾满污泥却异常有力的手，猛地从铁匠铺后墙那个被震塌的破洞处伸了进来，一把死死攥住了他的胳膊！

力量极大，如同铁箍！

铁柱惊骇回头！

幽暗的光线下，一张沾满尘土和汗水的脸映入眼帘。那是个陌生的中年人，眼神锐利得像鹰隼，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冷静和穿透力。他穿着和靠山屯农民差不多的破旧灰布棉袄，但身上却有种说不出的沉稳气质。

“想报仇？”男人的声音压得极低，如同耳语，却字字清晰地砸进铁柱被仇恨填满的耳朵里，“想活下去报仇？跟我走！”

铁柱血红的瞳孔猛地一缩，如同被点亮的炭火。他下意识地死死攥紧了手中那块冰冷的斧刃碎片，锋利的边缘深深嵌进他早已被鲜血浸透的掌心。

门口，日军士兵的皮靴已经踏上了门槛碎裂的木屑！坦克的炮口在烟尘中若隐若现！

中年人锐利的目光扫过瘫倒在血泊中的陈老铁，又深深看了一眼铁柱那双燃烧着地狱之火的眼睛，没有丝毫犹豫，手上的力道猛地加重！

“走！”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