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花钱如山倒(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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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城的信息集散地在哪里?

答案只有一个——瓦舍。

那里是宋朝的微博、抖音、今日头条。

三教九流汇聚,百家新闻齐飞。

谁家小妾跟人跑了,哪位大人的字画又涨价了,甚至是西夏那边又有什么新动向,都能在那儿听到一耳朵。

其中,必然也夹杂着他需要的信息——谁家倒霉蛋又出事了。

打定主意,苏哲换了身干净的儒衫,揣上仅剩的几文铜钱,锁好门,直奔安乐坊外的瓦舍勾栏。

这一次,他没了初来乍到时的闲情逸致,更没了揣着三百贯巨款时的豪气。

他熟门熟路地走进一家相熟的茶馆,没敢点上次喝的雨前龙井,只叫了一碗最便宜的“茉莉煎茶”,找了个不起眼的角落坐下,竖起了耳朵。

茶馆里人声鼎沸,空气中弥漫着茶香、果脯的甜香和市井的喧嚣。

说书先生正唾沫横飞地讲着“杨家将”,讲到精彩处,惊堂木一拍,满堂喝彩。

邻桌的几个行商正在小声讨论着江南丝绸的行情,言语间全是“利市”、“交引”等苏哲听不太懂的商业黑话。

更远处的几个闲汉,则在眉飞色舞地八卦着樊楼新来的头牌小娘子,言辞颇为露骨。

苏哲一边小口啜着苦涩的茶水,一边像雷达一样扫描着周遭的对话,自动过滤掉这些无效信息。

他需要的是意外,是伤情,是绝望。

半个时辰过去了,苏哲的耳朵都快听出老茧了,灌了一肚子茶水,却没听到半点有用的消息。

他不禁有些气馁,难道自己的商业模式从一开始就错了?

这“精准营销”也太难了吧!

就在他准备打道回府时,一个熟悉又憨厚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苏官人?您也来喝茶?”

苏哲回头一看,正是他刚认识没几天的邻居,那位帮他介绍短工的王大叔。

王大叔五十来岁,是个老实巴交的汴梁土着,靠着给几户人家打理杂活为生,为人很是热心。

“王大叔,巧啊。”苏哲笑着站起来打了个招呼。

“不巧不巧,”王大叔摆摆手,一脸愁容地在苏哲对面的空位上坐下,“我是心里烦,出来散散心。”

“哦?大叔遇上什么烦心事了?”苏哲心中一动,敏锐地感觉到,这或许是个机会。

王大叔叹了口气,压低了声音说:“还不是为了老张家的事儿!就是前几天帮你打逍遥椅的那个张木匠。”

苏哲的眼睛瞬间亮了。

张木匠!

手艺精湛,人也老实。

“张木匠他怎么了?”

“唉,别提了!”王大叔一拍大腿,满脸的惋惜和同情,“昨天下午,他赶工时手上打滑,被那锋利的刨子给豁了老大一个口子,当场血就止不住了!那手掌心啊,翻开的皮肉白花花的,看着都瘆人!”

来了!

苏哲的内心掀起一阵狂喜,但他脸上依旧保持着关切和惊讶的表情:“这么严重?请大夫看了吗?”

“怎么没请!城东最有名的金疮大夫李郎中亲自去看的,又是敷药又是包扎,可折腾了半天,最后摇着头走了。他说,皮肉好治,但这手筋怕是断了,这只手以后就是个摆设,拿不了重物,别说做木工活了,怕是连碗都端不稳了!”

手筋断了!

在现代医学里,这就是“肌腱断裂”。

对于外科医生来说,这是一台精细但常规的手术。

可在这个时代,这就是绝症!

王大叔还在絮絮叨叨地抱怨着:“你说这叫什么事啊!老张一家老小,就指着他这门手艺吃饭。这手一废,天不就塌下来了吗?我刚从他家过来,他婆娘孩子哭得跟泪人儿似的,老张自己躺在床上,跟个死人一样,一句话不说。真是造孽啊!”

苏哲端起茶碗,用喝茶的动作掩饰住自己嘴角快要咧到耳根的笑容。

完美!

这简直是教科书级别的“种子用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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