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剑斩功臣血（2 / 2）

我生是大唐的人，死是大唐的鬼！这剑穗，我留着去见先帝，问问他当年浴血奋战打下的江山，为何容不下一个忠臣！”

话音未落，宝剑已划破夜空。鲜血溅在郭崇韬花白的胡须上，也溅在那截断落的红绸上，像一朵骤然绽放的红梅。老将军倒下时，手里还紧紧攥着剑穗，眼睛瞪得大大的，仿佛在质问这荒唐的世道。

消息传到洛阳时，李存勖正在教坊司排演《斩韩信》。景进扮成萧何，杨婆儿扮成吕后，演到韩信被斩时，李存勖突然拍着桌子叫好：“演得好！就该这样处置叛贼！” 当内侍禀报郭崇韬已被斩杀时，他只是淡淡地点点头：“知道了，接着演。”

伶人们继续唱戏，锣鼓声掩盖了宫门外的风声。没人知道，那把 “定唐刀” 此刻正插在成都的城门上，剑穗的残红在风中飘荡，像一滴永不干涸的血泪。而远在洛阳的李存勖，还在戏台上寻找着帝王的威严，浑然不知自己亲手斩断的，不仅是一位功臣的性命，更是大唐最后的根基。

几日后，郭崇韬的旧部在军营里传唱着一首民谣：“定唐刀，斩忠良，洛阳城，不久长。” 歌声传到李存勖耳中，他竟命人将唱歌的士兵全部处死，却不知这歌谣早已像种子般，落在了每个将士的心里。

当李嗣源的大军逼近洛阳时，禁军们纷纷倒戈。有个老兵拔出佩剑，指着皇宫的方向喊道：“郭老将军的冤魂在此！我们替他报仇！” 将士们响应的呐喊声震彻云霄，吓得李存勖从戏台上跌了下来。

城破那日，混乱中有人找到了那把 “定唐刀”，剑鞘上的绿松石已被血浸成了暗红色。将士们捧着宝剑，对着成都的方向跪拜，忽然有人发现，剑柄上的剑穗位置，不知何时多了一朵用鲜血画的芙蓉花 —— 那是王衍的标记，也是郭崇韬至死都未承认的 “罪证”。

而刘皇后早已卷着金银逃跑，景进等伶人则被愤怒的士兵们乱刀砍死。李存勖在逃亡途中被流矢射中，临死前看到的最后一幕，是那把 “定唐刀” 被高高举起，剑穗上的红绸在夕阳中飞舞，像在为这个荒唐的王朝，奏响最后的挽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