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以退为进(2 / 3)
发愁,而整个的新法则因为杨绘的这道奏疏而走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口。事实就是如此,此时的赵顼不再相信王安石的说辞,他也开始怀疑邓绾和曾布这种新法派骨干成员的心性和品德乃至其用心,如果他们果真是为达目的而不择手段甚至是毫无底线的奸邪之人,那么新法集团的其他人又岂能好到哪里去呢?如果连天子脚下都是这般状况,那么等到免役法在全国推行之后,这个天下又会乱成什么样?又会被另一些与邓绾和曾布类似的人给祸害成什么样呢?如此说来,这新法还有必要继续推行和实施吗?甚至于,王安石还有必要继续担任宰相吗?
面对赵顼对自己的怀疑,面对赵顼有意调查邓绾和曾布在这起事件当中是否有非法之举,王安石再次愤怒了!他在前方冲锋打仗,可后面却总是有人在打他的冷枪,现在就连他的顶头上司也在怀疑他以及他的战友们的忠诚度,这种事换了是谁都会出离愤怒。
见赵顼在此事上面迟迟拿不定主意,王安石就此以积病为由向赵顼请了病假,从此他便不再去中书省上班了。可能我们会觉得王安石此举显得太过孩子气了,而且其抗压能力也太弱了,就这么点事竟然就把他给打垮了,所谓的一代儒学宗师也不过如此。可是,只有当我们身处王安石此时的境地才会知道他此时所面对的压力和处境究竟是何种模样。
从宣布开始变法的那一天起,王安石就在士大夫集团里为千夫所指,再后来又是被权贵和商人阶级所忌恨,而随之而来的是他几乎每天都在面对来自于官场尤其是言官集团的明枪暗箭,而帝国的上层官场虽然看似一团和气但实则每个人都恨不能让他立马消失。可以这样说,如果不是赵顼对他超乎寻常的信任和支持,王安石早被上面这些人给生吞活剥了。
在这几年里,面对反对派的攻击和打压,王安石不惜冒着得罪整个官场的风险罢免了无数的官员,这些人里面有他曾经为之而敬服的直臣名仕,有被他视为朝廷未来之栋梁的青年后生,也有他曾经无比敬重的老上级,还有他多年的故交甚至是至交,如吕诲,如范镇,如富弼,如欧阳修,如司马光,如范纯仁,如苏轼,更如韩维和吕公着。此情此景之下,王安石岂能不为之而悲乎?事情走到今天这一步又岂是他心之所愿?可是,为了新法,为了自己所热爱的这个国家,为了能够实现他和赵顼所共同憧憬的富国强军的壮丽梦想,这些事他又不得不做。
除此之外,王安石此时还有更糟心的事,那就是他的亲密战友、此时本应该在陕西为国守边的首相韩绛已经下课了。就在两个月前,韩绛因为种谔在西北战场上的战败以及庆州城里出现了军士哗变而被罢免了首相职务并贬为了邓州知州,新法派从此在西北地区失去了绝对的话语权和主导权,而此时正致力于在秦凤路建立大本营以图谋吐蕃进而让宋朝对西夏完成三面包围之势的王韶也因此而失去了庇护。顺带着,这也让王安石感受到了空前的压力,因为种谔的战败以及韩绛的被罢免绝不是表面看上去的这么简单。
西夏这一次可谓是将倾国之兵都囤积在了宋夏的边境线上,宋朝此时所面对的战争压力和威胁是几十年来未曾遭遇过的。从这个角度来解释,韩绛的罢免以及种谔的贬职似乎多少有点像是宋朝在向西夏方面“赔罪”的意思。即使王安石不担心自己也会步韩绛的后尘,可身为坐镇京师的宰相,面对西夏的威胁和韩绛的屈辱,王安石岂能无动于衷?
当然,也有人认为王安石这次的称病不出是为了要挟赵顼,其目的是为了获取更大的信任和朝政话语权。不过,不管真相如何,现实就是反对派利用这次东明县百姓上访的事件意欲打倒王安石和新法派,甚至寄希望于能够以此一举将整个新法统统废除。这其实并不难办到,只要赵顼点一下头就行,只要王安石被罢了宰相之职并被外放为官,那么新法自然瞬间整体崩塌。
反对派这一招发动群众来打击新法的手段不可谓不毒辣,赵顼之所以坚持变法的底气就在于新法没有害民,可如今百姓已经到京城来上访了,这时候的赵顼还敢拍着胸脯说新法未有与民不便之处吗?既然新法既害官又害民,那么它又还有继续存在的必要吗?如果说当初赵顼的回答是当众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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