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0异端(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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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成河的徒劳——他们的刀剑早已钝锈,粮仓也见底了,连老鼠都懒得光顾。

议事厅里的沉默像凝固的蜡,黏住了每个人的呼吸。烛火在骑士们的铠甲上投下晃动的阴影,忽明忽暗,映着他们眼底的挣扎。继续抵抗,就是全员战死,骑士团的旗帜会在马林堡的废墟上被风吹散,连一点灰烬都留不下;臣服赞赞,却要背弃毕生信仰,像被剜去了灵魂,成了行尸走肉。

没人愿意先开口。直到那个络腮胡的老骑士猛地拍响桌面,铁手套与木桌碰撞的声音惊得烛火跳了跳,火星溅到地上,很快熄灭。

“你说的都是异端邪说!”他的声音因愤怒而嘶哑,颈间的青筋突突直跳,像要挣破皮肤。

“若我们屈服于赞赞和它那所谓的国王,就得皈依亚历山大的异端!到那时,我们就成了彻头彻尾的异教徒!我宁愿在与教会敌人的战斗中流尽最后一滴血,也不会为了苟活而玷污信仰!”

立刻有三道声音附和,其中一个年轻骑士甚至拔出了佩剑,剑刃在烛光下闪着决绝的光,映得他眼底一片赤红。

分歧像一道裂谷,瞬间将骑士团的幸存者劈开。

埃伯特·雷默斯往前站了半步,绷带下的伤口隐隐作痛,却抵不过他语气里的急切:“敌人的投石机已经架在城外了!不臣服赞赞,我们连明天的太阳都见不到!”他的目光扫过众人,带着一种近乎悲壮的恳切,“唯有这样,骑士团数百年的传统才能留一丝火种,总好过彻底湮灭!”

“你这是背叛!”

“是识时务!”

争吵声像炸开的火星,在狭小的议事厅里噼啪作响。有人拍桌子,木桌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有人拔剑相向,剑刃相抵的声音尖锐刺耳;还有人红着眼嘶吼,把积压的绝望和愤怒都倾泻出来,像受伤的野兽在哀嚎。

亨内克·罗滕堡坐在主位,指尖深深掐进掌心,渗出血珠也没察觉。他看着自已的弟兄们像疯狗一样互相指责,心一点点沉下去。再这样闹下去,不等敌人攻破城门,他们自已就先把最后一点力量耗光了。

“安静!”他猛地站起身,腰间的佩剑因动作撞到桌沿,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这声怒吼带着他积攒了许久的威严,像一盆冷水,瞬间浇灭了沸腾的争吵。

议事厅里静得能听见烛芯燃烧的“滋滋”声,连墙角老鼠跑过的窸窣都清晰可闻。所有目光都聚焦在大团长身上,那些眼神里有期待,有恐惧,还有一丝破釜沉舟的决绝。他接下来的话,会是骑士团的生路,也可能是墓志铭。

亨内克深吸一口气,胸口的铠甲随着呼吸起伏,发出沉闷的声响。他缓缓扫过每张脸,最后落在埃伯特身上,声音沙哑却异常坚定:“我们向赞赞国王亚历山大传信——”

“告知他,我们愿意臣服于他的权威,并入他的王国。”他顿了顿,每个字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带着铁锈般的味道,“条件是,他必须保护我们免受敌人侵害。其他一切,都可以谈。”

话音落下的瞬间,议事厅里仿佛响起了无形的惊雷。

有人长长地松了口气,肩膀垮下来,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担,木椅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吱呀;有人则涨红了脸,死死瞪着亨内克,眼里的愤怒几乎要喷出来,拳头攥得能捏碎石头;一个白发骑士猛地扯下胸前的徽章,狠狠摔在地上,徽章与石板碰撞的脆响格外刺耳,像在敲碎某种坚守。

“我宁愿死,也不做异端的走狗!”他嘶吼着,转身冲出了门,身后跟着另外两个同样决绝的身影,铠甲碰撞的声音越来越远。

亨内克看着他们消失在门口,没有阻拦。他挥了挥手,声音疲惫得像要散架:“散了吧,各自处理好手下的人。”

骑士们陆续离开,脚步声凌乱而沉重,像在拖着镣铐行走。最终,议事厅里只剩下亨内克和埃伯特。

亨内克走到墙角的酒桶旁,倒了两杯浑浊的麦酒,递给埃伯特一杯。酒液晃出杯沿,溅在他的手背上,带着冰凉的触感,激得他打了个寒颤。

“谢了。”他仰头喝了一大口,酒液辛辣地滑过喉咙,像吞了把火。“这提议若是由我先说,恐怕当场就被他们撕碎了。”

埃伯特也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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