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4一跃之上(1 / 4)
“真是可笑,不是吗?”阿黛拉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目光像利剑般刺向艾娃。
“你年轻的时候,对亚历山大不屑一顾,甚至因为觉得他一无是处,亲手解除了婚约。现在呢?他成了赞赞国王,我成了他的王后——看来,你的损失,恰恰是我的收获!”
说完这些话,年轻的赞赞女王拿起搭在椅背上的披肩,优雅地起身。
她没有再看艾娃一眼,径直走出咖啡馆,汇入门外卫兵的保护圈中。
随后,马车的车轮碾过石板路,发出沉闷的声响,载着她缓缓驶向皇宫。
艾娃独自一人留在咖啡馆里,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瘫坐在椅子上。
阿黛拉的话像重锤般砸在她心上,更让她震惊的是——阿黛拉怎么会知道她多年前与亚历山大的婚约?
那件事明明只有家族核心成员才知晓,连沃尔夫冈都蒙在鼓里。
她怔怔地望着桌上那几枚银塔拉,手指无意识地蜷缩起来,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然而,阿黛拉有一点判断错了。
艾娃当年解除婚约,并非觉得亚历山大一无是处,而是源于深入骨髓的恐惧——她怕他撑不到结婚那天,怕自己年纪轻轻就成了寡妇。
其实,艾娃从小就格外疼爱亚历山大,他是她少女时代懵懂的初恋,是她藏在日记本里的秘密。
可当亚历山大的病情日益沉重,咳嗽声震得她心慌,苍白的脸色让她绝望时,她终究没有勇气陪在他身边,而是选择了最懦弱的方式——逃避。
姐妹俩之间的误会,很大程度上源于那近十岁的年龄差距。
阿黛拉与亚历山大的婚约解除时,她还只是个懵懂的小女孩,根本不懂婚约意味着什么,更不懂姐姐心底的挣扎。
倘若阿黛拉知道,即使到了现在,艾娃午夜梦回时,偶尔还会想起那个病弱却温柔的少年,对他怀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那么这位年轻的女王在拒绝姐姐的请求时,恐怕会更加冷酷,连那点微薄的贷款承诺都不会留下。
最终,艾娃端起面前早已凉透的茶杯,抿了一小口,茶水的苦涩顺着喉咙蔓延到心底。
她重重地叹了口气,眼角泛起湿润。
再后悔又有什么用?时光不能倒流,事实无法改变。
摆在她面前的只有两条路:要么听从阿黛拉的建议,放下贵族的身段,从零开始艰难创业;要么继续厚着脸皮,靠父母的接济过一辈子,在旁人的指指点点中苟活。
经过一番痛苦的深思熟虑,艾娃又叹了口气,将杯底最后一点茶水一饮而尽。
丈夫沃尔夫冈懦弱无能,指望不上,她只能靠自己了。
她暗自咬牙——自己好歹也是贵族出身,不算愚笨,创业又能有多难?
只是那时的她还不知道,未来的道路远比想象中坎坷,等待她的困难会像连绵的山峦,压得她喘不过气。
那是盛夏时节的一个清晨,阳光刚越过安达卢西亚西南边境的山脊,给枯黄的草地镀上了一层金边。
一支约两千人的陆军后备团驻守在一条挖得很深的战壕里,战壕两侧堆着厚厚的沙袋,顶部覆盖着伪装用的树枝和茅草。
整个阵地只有两门老式火炮提供火力支援,炮口指向远方的无人区,炮身因为长时间闲置,蒙上了一层薄薄的灰尘。
士兵们大多百无聊赖,有的靠在沙袋上打盹,有的用树枝在地上画着棋盘,还有的三五成群,低声聊着家乡的琐事。
他们守卫的这段边境,一直被认为是最不可能发生战斗的地方,平静得像一潭死水。
当时,赞赞与格拉纳达的联盟军约有七万五千名士兵部署在整个安达卢西亚边境,兵力像撒胡椒面一样分散在漫长的防线上,所有人都在等待伊利亚联盟的进攻。
而据可靠情报,伊利亚联盟已经在不同区域集结了四支军队,每支都有约十万人,像四只潜伏的猛兽,随时可能扑过来。
当赞赞国王亚历山大率领精锐骑兵,在前方战场歼灭伊利亚拉穆教王国的王室成员时,这条战壕里的普通士兵们还在过着按部就班的日子。
约翰·维林格上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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