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本宫自然是信你的。(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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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雪娆的纤纤玉指,无意识地捻着一缕垂落的青丝,目光似落非落地望着殿中跪着的人。

地上伏着一个小太监,名唤戴福儿。瞧着年纪不大,眉眼间透着股市井的机灵劲儿。他头颅深埋,声音压得极低,带着刻意的惶恐,字句却清晰:“娘娘明鉴,靖安侯与贾女史……往来甚是频繁,奴才当差时,远远瞧见过几回。侯爷巡宫,贾女史总在附近……奴才人微言轻,本不敢置喙主子们的事,可……可这深宫之中,最怕的就是捕风捉影。倘若……倘若有什么风言风语,不慎传到了万岁爷的耳朵里,奴才这条贱命丢了不打紧,可万一陛下雷霆震怒,怪罪下来……娘娘您统摄六宫,怕……怕是要落个‘督宫不利’的……”

“放肆!”

裴雪娆原本慵懒的神色骤然一寒,如暖玉骤遇寒冰。她猛地坐直了身子,那双秋水般潋滟的眸子瞬间射出锐利的光,直刺向地上抖如筛糠的戴福儿,无形的威压弥漫开来。“本宫如何担责,还轮不到你一个低等的洒扫奴才来置喙!那靖安侯何许人物?他大婚之时陛下坐的是他高堂之位,那便是陛下视其如子,本宫见他尚且礼让三分,你一个卑贱奴婢,竟敢往他身上泼脏水?当真是活够了不成?”她的声音不高,却字字如冰珠砸落,带着不容置疑的森然。

殿内死寂,落针可闻。戴福儿几乎将头埋进了金砖缝里,大气不敢出:“奴才不敢……”。

裴雪娆最是厌恨这嚼舌之事,闻言胸口不由微微起伏,那件薄如蝉翼的云锦宫装勾勒出惊心动魄的曲线。她缓缓吸了口气,胸中怒意稍敛,眼波却如春水微澜,悄然流转起来:

李珩手握锦衣卫,有查察百官,纠偏皇族之权,他为人机敏练达,行事果决,更难得是那份胆魄与才华,在年轻勋贵中实属翘楚,实在是大周第一才貌双全之人,他深得圣眷。

眼前这小奴,分明是拿此事来做进身之功,借本宫的手除去李珩或是贾元春?若我真开罪了他,陛下岂能高兴?若陛下因国事不予处置,到时反会惹他来报复。不过……这倒是个机会……不如趁机卖李珩一个人情,既解了他眼前之危,让他明白,这宫里的风吹草动,终究瞒不过本宫的眼睛……顺便……也警醒他些,日后行事,须得更加滴水不漏才是。

思及此,裴雪娆眼底那点寒意彻底化开,取而代之的是一抹难以捉摸的深意。她红唇微启,声音已恢复了惯常的慵懒,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威仪,朝侍立一旁的心腹大宫女拂了拂手:“去,着人即刻传靖安侯,就说本宫有要事,召他来昭阳宫见我。”

宫女领命,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裴雪娆重又靠回软榻,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轻叩着榻边镶嵌的温润玉石,目光落在戴福儿身上,如同审视一件待价而沽的器物,又或是……一件即将被丢弃的垃圾。戴福儿只觉得背脊发凉,冷汗早已浸透了内衫。

不多时,殿外传来沉稳的脚步声。心腹宫女在前引路,靖安侯李珩步履从容地踏入殿内。他身着墨色蟒袍,腰束玉带,身姿挺拔如松。见到贵妃,眼里一抹热意闪纵即逝,他立刻整肃仪容,趋步上前,撩袍下拜,动作流畅而恭谨:“臣李珩,参见贵妃娘娘,娘娘金安。”

“侯爷免礼。”裴雪娆并未起身,只略抬了抬手,声音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慵懒笑意。她没打算浪费唇舌,素手一指仍跪伏在地的戴福儿,开门见山道:“喏,地上跪着的,是宫中洒扫的小太监,名叫戴福儿。他方才来见本宫,说了一件……颇有意思的事。”她顿了顿,目光似笑非笑地落在李珩脸上,清晰地捕捉到他眉宇间一闪而过的细微变化。

“这奴才来说,侯爷你与贾女史……往来过密。”裴雪娆的声音依旧平静,甚至带着点漫不经心,“他说,恐因此生出些不堪的风言风语,于侯爷你的清誉……乃至前程,大为不利。”她轻轻叹了口气,仿佛不胜其烦,“本宫向来不擅处置这等牵扯朝臣宫闱的麻烦事端,听着就头疼。喏,人,本宫就交给你了。该如何处置,侯爷自便就是。”

李珩只觉得一股寒气瞬间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心脏在胸腔里猛地一沉,几乎停滞。戴福儿……这个小太监,竟发觉了?还告到了贵妃这里!自己与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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