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9章 石渠定策,暗流渐息(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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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使远来辛苦。单于安好?” 文帝声音平和,依礼询问。
“托长生天庇佑,大单于安好。” 渠勒例行公事般回答,随即话锋一转,语气变得尖锐,“然,近闻汉之北地边将,不守盟约,屡屡挑衅我部,杀我牧民,夺我牛羊!更甚者,竟暗中勾结我匈奴叛臣乌孙军须靡,资助兵甲,欲图不轨!此等行径,实乃背信弃义,破坏两家和好!我大单于闻之,甚为震怒!特遣外臣前来,问罪于汉皇陛下!若汉室不能约束边将,严惩肇事之人,则我匈奴铁骑,必当南下,讨还公道!”
此言一出,殿中一片哗然!虽早有预料,但匈奴使者如此直白的指控与威胁,仍让群臣色变。不少目光瞬间投向靖王李凌。
李凌面色沉静,目不斜视,仿佛所议与己无关。
皇帝刘恒眉头微蹙,并未立即发作,而是缓缓道:“贵使所言,事关重大。边将行事,皆需依朝廷律令。若北地边将果有不法,朕自当查究。然,口说无凭,贵使可有实证?”
渠勒似乎早有准备,昂首道:“我军中俘获乌孙军须靡部卒,皆言受汉地靖王资助!此乃人证!汉地商队,屡屡携带兵铁、药材进入西域,供给军须靡,此乃物证!陛下若不信,可遣使至边地查验!我匈奴勇士的鲜血,便是铁证!” 他言语激动,却始终拿不出像样的实物证据。
此时,太尉周勃出班,声若洪钟:“陛下!臣有本奏!”
“太尉请讲。”
周勃转身,目光如电,直视渠勒:“贵使好一张利口!然,尔所言,尽是一面之词!尔言靖王挑衅,然去岁至今,匈奴右贤王部两度大举入寇我朔方、高阙,又是为何?莫非我汉军只能引颈就戮,不能自卫还击?此乃第一谬!”
“尔言靖王勾结乌孙叛臣。老夫却听闻,乌孙军须靡乃先王正统,素有归义之心,是尔匈奴扶持阿莫里,篡逆作乱,逼迫忠良!靖王若与之往来,亦是奉行陛下怀柔远人之策,招抚藩属,何来‘勾结’之说?此乃第二谬!”
“尔匈奴恃强凌弱,侵掠西域诸国,断我商路,乃天下共知!今见有藩属心向汉室,便急不可耐,欲行离间之计,污我忠良,坏陛下安边大略!此等伎俩,实为可笑!此乃第三谬!”
周勃连斥三谬,义正词严,声震殿瓦,其开国元勋的威势展露无遗,压得渠勒一时语塞。群臣中不少与匈奴有宿怨者,亦面露愤慨之色。
丞相灌婴亦出班附和:“陛下,周太尉所言极是。匈奴屡背盟约,寇掠边郡,今又反咬一口,实乃恶人先告状。靖王镇守北疆,,功在社稷,其若行招抚之策,亦是为断匈奴臂膀,,永靖边患。臣以为,不当听信胡虏一面之词
,寒了边将之心。”
御史大夫薛欧眉头紧锁,但见周勃、灌婴态度坚决,皇帝亦无明显倾向,只得保持沉默。
渠勒见形势不利,色厉内荏道:“你……你等这是强词夺理!包庇边将!我匈奴控弦之士数十万……”
“够了!” 皇帝刘恒终于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打断渠勒的恫吓,“贵使之言,朕已听闻。汉匈之事,当以事实为依据,以盟约为准绳。单于若有诚意,当谨守边界,勿起衅端。至于北地边事及西域情由,朕自有明察。贵使远来辛苦,可暂回邸舍休息,朕不日将有回复。退下吧。”
皇帝明显不愿在朝堂上继续这场无谓的争吵,更未采信匈奴的指控,反而有息事宁人、维护靖王之意。渠勒虽心有不甘,但在汉朝皇帝和重臣的压力下,只得愤愤行礼,退出大殿。
朝会在一片微妙的气氛中结束。李凌自始至终,未发一言,但其沉稳如山的态度,与周勃、灌婴的鼎力支持,已向朝野清晰表明了立场。
退朝后,李凌回到诸侯邸,李玄业与公孙阙早已焦急等候。闻知朝堂经过,二人皆松了一口气。
“陛下圣明!周太尉、灌丞相仗义执言!” 公孙阙喜道,“匈奴诬告,已然破产!”
李玄业却深思道:“父王,陛下虽未信匈奴之言,然亦未当场采纳我之西进策。只言‘自有明察’。下一步,关键仍在陛下之决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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